2013年10月28日 星期一

《我的團長我的團》有一種慈悲叫作殘忍,有一種殺戮叫作救贖─戒慈

 




《我的團長我的團》有一種慈悲叫作殘忍,有一種殺戮叫作救贖─戒慈

讓我在風裡放一隻箏,回憶那無知歲月裡的真。

讓那往事隨風輕輕吹動,緊緊的纏繞在風箏的兩頭,是我記憶裡你難捨的溫柔。

彷彿是你纖細的手,將我的一生牽動。

習慣在夜裡點一盞燈,等待那一生未能盡的緣份,縱然歲月無聲輕輕溜走。

風箏已消失在遙遠的天空,未曾留下一句彼此珍重,只剩你無邪的笑容溫暖我每一個夢。

這紛亂的世界裡,總有一些難掩的苦痛;悲傷的年代裡,總有一些坎坷的路要走。

天有多長、地有多久?天真的你曾如此問我。

許下的承諾要一生相守,怎知道世上還有悲歡離合。

天有多長、地有多久?能不能等到重逢時候,所有的悲傷、所有的感動,都會在淚眼中再度回首。


《我的團長我的團》有一種慈悲叫作殘忍,有一種殺戮叫作救贖─戒慈

團劇裏內心世界強大的人物有三個,一個是龍文章,另一個,是上官戒慈,還有一個是小書蟲子。都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強人,但都擁有強大到不可思議的精神力量。

小書蟲子同上官戒慈都是用來同龍文章交心互動的,用他們來探尋龍文章的內心。

上官戒慈出場早,所以先討論她。(有點暈的是,這還算是個隱喻麼?我覺得我對這個人物的解讀可能早非249設立的初衷,而是在用我的個人理解來評說了)

奇怪的是,這兩個人的交鋒,都是以龍文章的扶弱憐惜之心始,以龍文章的最終陷入自我否定的崩潰止。

所以只能以為,這女人,於迷龍是家,於龍文章是刀。而這把刀,也只有砍在龍文章身上才會痛。

上官戒慈恨殺戮,她恨到無法接受任何形式的殺戮,孟煩了說她討厭當兵的,他沒有看錯。

所以殺戮在她眼中無分善惡,無分對錯,只有生死。這也是悲憫吧,用妄斷的生死標準來衡量一切,然後借用強大的精神力量來拷問殺戮者,那是只問生死無關是非的拷問。

龍文章並不濫殺,誠然他一直在殺戮。他肩上扛著太多人的生命,他用盡方法帶他們去死,再用盡方法帶他們死中求活。他竭力殺戮,因為多殺一個敵人,就多活一個兄弟,因為多殺一個敵人,就多收一寸河山。

他並非不重生死,正因為他太重生死,所以在如此多的殺戮之後,他有無盡的悲哀。但世界已經荒謬如此,以殺止殺,才能讓瘋狂停止。他陷入這樣的困局,也只能用這樣的方法竭力回天。

上官戒慈的善心在亂世中百無一用,卻偏偏能敲開龍文章早就碎掉的心。

那是一個心存慈悲又心存迷惘的人面對包裹著至高無上慈悲外殼的善的屈服。

第一次殺迷龍,是龍文章想在亂世出頭,在自己剛成軍的隊伍裏立起真正的軍威。當時當地,上官戒慈身處家破人亡的絕境,在那樣的困頓裏依舊一眼看出了他的好戰與雄心。而她一開口便點破了他的夢想,一針見血告訴了他,那夢想踩著人的屍體才能實現。

她這番話對虞嘯卿講是毫無用處的,因為虞嘯卿從來不覺得手下同袍應該活著。她這番話對小書蟲子說也是毫無用處,因為小書蟲子擁有至真至純的心靈,懂得為理想獻身的真正意義。她這番話對真正的出家人世航大師說也毫無用處,因為和尚的大慈大悲早就洞穿世情,參破生死。

她這番話只有龍文章這樣信無可信,只靠自己強大的精神力量支持的人才會聽得懂,聽得進,聽得崩潰。

所以兩人首戰,既以上官完勝結束。

我一直以為,這一戰,確實改變了龍文章。或者,至少令他更不像虞嘯卿。

但這一戰畢竟不是在他背起一千條人命之後,當時的他還沒有那麼重的負累,沒有那麼多的死人債。所以他從崩潰中恢復,立刻清醒地回到現實。

他還是上了南天門,因為他知道他上山殺敵不是為了實現他的個人夢想,再也不是。

也許從那時起,他就已經被上官戒慈的善下了蠱。所以他沒有機會看清那種無分是非的善,早已經顛倒了黑白,毫無立場,只是依仗了強詞奪理妄占了道德制高點,一戳就破。

所以迷龍死後,他妄想得到上官戒慈的救贖,一次次去喝毒藥。這在我看來,簡直是緣木求魚。

內心強大如他,在幾千個死人同迷龍的墳前,亦接近崩潰。內心強大如她,在失去迷龍之後也早失去理智。

她早就將一切的不幸歸於戰爭,一切的憤怒推給龍文章。她一次次毒他,他以為是她在發洩怒氣,他以為她會發洩完她的怒氣然後重新開始。

他始終不懂得,善走過了界,早是惡的兄弟。

她無視一切根本緣由,她只用生死斷人,她只用一個人的生死斷人,整個世界她唯一在乎的迷龍的生死。

她毒他,不毒死是想要他一直受罪。她也在受罪,所以她要他同她一起痛。

最後一天,她看到他的不同。

她看到他的臉上又有了一種神采,那是騙不了人的,尤其騙不了眼光銳利心思縝密的她。

她知道他迷路的日子要結束了,她利用他的慈悲迷惘帶著他的愧疚漫遊黑森林的日子要結束了。

於是她再次佈道。

這次他完全無法抵擋。因為他身上背了太多的人命,早被壓垮了。

那些他問了自己十萬八千次的問題,本就是強大如他也無法回答的問題忽然被回答了。

他喪失判斷的能力,因為他身陷此局無力四顧。

她悲天憫人,把死亡歸咎於戰爭,把戰爭歸咎於反抗,把反抗歸咎於好戰,把好戰歸咎於爭功,把爭功歸咎於野心,把野心歸咎于本性,把本性歸咎於殘忍。

於是他趴在一片新墳前把自己攤成一攤賤泥。

她做得很絕,她宣佈她原諒他了。

因為原諒,更為罪無可恕。

他一心追求救贖,卻不知道,他的慈悲找錯了出口,撞進了地獄。

他後來在受勳儀式上徹底放棄了自己。不願北上是理由,也是藉口。再也見不得兄弟死是本因,是根由。

他的路走到了頭,他的問號被扭成了句號。

有一種慈悲,叫作殘忍。

所以她的名字叫戒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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