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0月29日 星期二

《我的團長我的團》劃不著的火柴─孟煩了



《我的團長我的團》劃不著的火柴─孟煩了

「煩啦,你個驢日的!連根火柴也日不著啊!」

煩啦,永遠點不著的一根火柴,潮了,劃不出一絲火苗

那是他從軍四年後真實的樣子─已經沒了信仰,也已經沒了可以信的人。

周圍的兄弟跟他是同一個盒子裏的火柴,一起支楞著躺在火柴盒子裏,因為沒有可以點燃他們的磷面兒,所以只能潮濕而無助地躺著。

一盒劃不出火的火柴。 

一群没有希望的军人。

應該沒有火柴會希望自己最後是因為潮濕發霉而爛光的,就像沒有軍人會真想看著失敗吞沒自己的人生,所以後來孟煩了去了緬甸。

死啦死啦的出現,烘乾了受潮火柴,也帶來了光明。

打下機場的晚上,死啦死啦大聲告訴他們,現在的一切都是他們自己掙回來的,他們都是他的爺爺。 



那個晚上,煩了躺在黑漆漆的倉庫裏,手裏舉著的,是一根暖暖地燃燒著的蠟燭。

火柴燒著了,才有了燭火的光明。

雖然還是身在無邊的黑暗裏,但手裏真真實實,是用火柴點燃的光明。

內心掙扎糾結如孟煩了,一直都是那根渴望燃燒的火柴。

那根被冷酷現實潑夠了涼水,一直乾乾濕濕在燃燒與黴爛之間作選擇題的火柴。 

他怕點不燃,又怕被白白燒盡。 

但是他的三米之內,是那個能把他點燃的火柴面兒。 

終於送他上了南天門。 

臨死前的死啦死啦從孟煩了的手裡接過了火柴,那是一包之前一直潮得打不起火的火柴。

到了死啦死啦手裡,火柴又著了。 

離開了死啦死啦的孟煩了,又回到他三米之內的孟煩了——始終還是那個樣子,始終還是那包需要磷面兒的火柴。

打不打得起火,只是因為那個能讓它燒起來的磷面兒。

可是磷面兒要走了。

於是火柴頭被仔細切了下來,裝進了空子彈殼裡。

子彈打進那顆不安分的腦袋,死啦死啦死了。

磷面兒沒了。

火柴頭也沒了。

火柴再也燒不起來了。

勝利了,可是再也沒有能讓人燒起來的理由。

火柴消失了,那個堅持事情本來樣子的人也退場了。

火柴的故事在小說裡殺掉了希望,只留下了茫然的火柴棍兒們,品味著殘缺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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