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0月29日 星期二

《我的團長我的團》團長要告訴我們的根本與戰爭無關─孟煩了2



到現在為止249為什麼要把孟煩了寫成這個樣子我一直還是沒有想通。

其實他根本就不是死啦的翻版或者升級版,他的成長過程一直帶著中國青年人特有的被動和矛盾,他是應試教育的嚴重受傷者,也是中國舊式父母壓抑的、畸形的愛的反叛者,更是對整個社會和民眾一直揣有嚴重懷疑的一切懷疑論者。


他的成長得益於死啦一條筋的堅持和掏空了自己給他看到的希望,更得益於他的那些黑皮懶散、骯髒粗魯的兄弟,他的低賤的、純潔的女友教他怎麼做一個有擔當有大愛的男人,所有的人,到了孟煩了這裡,都沒有計較他曾有的狹隘、懷疑、惡毒和自私,他們在煩了的成長史裡,全是他的老師和良友,全是讓他需要感激一輩子的人。

我想起了一部小說,張愛玲的《傾城之戀》─白流蘇在整個城市都被摧毀後得到了她的愛情,有句獨白:是否這種摧毀是為了一種成全?

成千上萬的人死去,整個城市被倒塌,只是為了成全這份愛情。

我在這部戲裡也有這種隱約的懷疑,這些死去的人成全了一個終於成長了的煩了。

然而這只是一種奇怪的聯想,但是一個正常的那個時代的年輕人,當一寸山河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軍的口號傳出,當君不見漢終軍的歌聲響徹傷痕遍地的華夏,當各方軍閥巨頭盡棄前嫌走到一起共商禦敵,我相信煩了不會一直在失敗懷疑中一直度過他的從軍歲月。

確實在一直失敗,但卻一直在奮起,當時的民眾很有些已經做慣了順民,但是整個中國的抗戰並不是讓人失望到需要去放棄一切。

而為什麼煩了會是這樣的煩啦?


在粗魯無文的亂兵裡尋找溫情和殘存的勇敢和善良,在一幫兵痞中他找到了他的兄弟,在一個獸醫身上他找到了母愛,在一個土娼身上他找到了堅定而純潔的初戀,在一個騙子身上他找到了方向。

在這些最低層的人們身上找到了一切他渴望又逃避的東西,這些不可能從他當年的書香門第的家庭環境裡得到的人世間最珍貴的東西,所有的一切成全了煩啦————他終於從煩啦變成了煩了。

心願得償,煩了擁有了一切,雖然他也失去了一切,一切是向死求生,一切都從失去之中得來,但是這些代價,真的太大了啊!


我總算明白了一件事——————249絕不僅僅是在寫當時條件下的青年,他寫的是當下的我們啊,他寫的是我們的人性,我們的成長,我們的現下和可能有一天所有需要面對的一切。

戰爭是一個幌子,甚至勝利也預示著一切歸零,我們的戰爭結束了嗎?

我們還沒來的及成長到堅強,還沒有接受傷害的能力和力量,也許我們一切完美的美夢就會被殘忍的現實瞬間摧毀,就像249反復嘮叨的————安逸。

我們都愛死了安逸,愛安逸愛到不要命的程度,管你對歌對舞,敵人的炮彈打過來我們用什麼去還擊?用口水嗎?沒有痛,連心都沒有啦!

死啦就是249249就是那個心痛到會讓自己去死的死啦。那個願意用死去喊出一切的傢伙,那個猥瑣、神經質、精疲力竭的預言者,那個一直不肯放棄,卻又一直矛盾得要命的思考者,那個被大老粗們的全部信任和自己的良知壓垮了的,始終在精英和炮灰裡搞不清自己的惶惑的自省的角色,那就是249自己。


曾經看過249的一篇文,好像是為《夢裡禪達》做的序吧,就是這樣的心思;他一直對國殤墓園裡那些三等兵,馬車夫之類的墓碑懷有特別的感情,脫了光膀子在那裡跟他們對著潑酒才覺得心胸暢快,我想如果有一天戰爭重來,249一定會抓一杆槍和大老粗們一起,打個酣暢淋漓,絕對也會和大老粗一起罵娘啃餑,在泥沼裡打滾,但是他是否也有一款死啦的未能瞑滅的精英的心?

中國有良心的知識份子沒幾個像249這樣的,我不知道兵團線他自己最喜歡那款,我是這樣的:《士兵》打開了我的另一扇視窗,《團長》讓我淪陷和痛苦自省,《生死線》讓我冷靜和悲傷後重拾堅強。

雖然線後我的情緒一直沒有從團長裡抽離,我覺得249塞了一堆問題給我們,我要想清楚這些需要從人的最初階段重新翻過來想起,我就徹底崩潰了,一直到現在,我想我都沒完全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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