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0月29日 星期二

《我的團長我的團》團長要告訴我們的根本與戰爭無關─虞嘯卿8



斜暉脈脈影微微
君前一諾身兩碎
再上天門心有淚心亦無悔
如初見瀲瀲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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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花一夕妖嬈過
干戚九重天血色
水月江寒烽煙走但見羞殘
三生恨歌盡在霧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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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影單天門望斷
鏡花緣此生終有歎
鶴影單軍令威嚴幾度肝腸寸斷
鏡花緣相惜到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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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隔斷紅塵路
舊時記憶無覓處
自此離別兩相忘焉能無傷
數輪回花月影相對
.
鶴影單天門望斷
鏡花緣此生終成憾
鶴影單軍令威嚴幾度肝腸寸斷
鏡花緣相惜到人間

鶴影單天門望斷
鏡花緣此生終有歎
鶴影單軍令威嚴幾度肝腸寸斷
鏡花緣相惜到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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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嘯卿是我們每個女性的初戀。就是那個每個女人年輕時都會愛上的一個夢。當然後面這個夢肯定被打破了,可是就算是破了————那個穿著白襯衣打橄欖球的大男孩,不經意的解開的衣扣,到底有多少風情啊~~~~
其實我到最後對他還是恨不起來,就像年輕時看著自己喜歡的男孩做了什麼錯事,心裡會一痛一痛的原諒他,當然這大男孩勾起了無數女子的柔腸,然後就是寸斷的時候來了。
怎麼可能不迷戀他,那樣一個滿足了女人全部夢想的大男孩從一片污濁裡跳到你眼裡。他有熱情、有才華、有美貌、有男人澎湃的荷爾蒙,有一切魅力。找居士來演這個角色真是對了,因了居士的個人魅力,大部分的女人是願意同情他的年少輕狂的。
熱愛戰爭的男人總是天生有種狂熱的迷人。
虞嘯卿的出場讓我想到巴頓或者希特勒做戰前演講的情景,無數的聽眾讓這種男人身上的荷爾蒙如輻射般發射,不管面對是怎樣的人群,他們可以隨時讓自己沉浸在自己幻覺的偉大情景裡,這種男人身上是會散發熱氣的,每個眼神、每個動作、每個表情都有種特別的魔力,很多時候,他們的出現是會起到催眠師的作用的。
想想虞嘯卿的幾次出場——徵兵,假槍斃死啦後初上橫瀾山,死啦過江後上祭旗坡和死啦PK,甚至在死啦從南天門回來頹廢到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虞嘯卿都能用他的魔力和激情讓死啦和煩啦在溫泉水裡打出寒戰來····
這是個天生就有著極強的個人魅力的男人,天生的演講家,天生的好鬥基因和極直接的表達方式,帶著強烈地域特色的個性——又是湖南人!!
在那種亂世裡,天生就是要脫穎而出的,不管有不有強勢的家庭背景,這種人都會在一定的時候跳出來,讓所有的眼睛都注目著他的一舉一動的。而他的能力和個人魅力又是一把雙刃劍,槍打出頭鳥這種事情也總會在這種人身上屢屢發生。
一個好的將領未必會是一個好的官員,古今中外,太多被政治收拾掉的將才了,這種人註定走不遠,因為,很多時候,他們著迷的是戰爭本身,而忽略了戰爭以外的一切因素,所以為了虞嘯卿不會那麼快的隕落,肯定得有一個不討好卻又真正把握明瞭一切的唐基。
所以我說虞嘯卿的時候,會把唐基帶上,因為,在這部戲裡,其實虞家軍的旗幟打得是虞嘯卿,旗杆卻是唐基在撐起來的。
一面沒有旗杆的旗幟又能做什麼呢?
虞嘯卿其實代表了當時中國當時甚至是現代相當一部分軍事將領的情況。
身出名門,背景良好,家學淵源,鐵骨錚錚。因為不屑於父蔭家世,願意用自己的本事來打下一片江山,國破山河碎,鐵肩擔道義,覺得自己對救萬民於水火有著義不容辭、捨我其誰的使命。
其實死啦與虞嘯卿應該有很多方面是一樣的————(死啦那一身本事哪裡學來的?我嚴重懷疑死啦的從軍生涯絕沒有他自己說的那麼簡單)。
多年中華民族的大中國情結和名將夢想,多年以來被外虜欺淩的憤怒和往昔勝利帶來的由內而外自然散發的倨傲,典型的那時代的軍官模子。
但其實這個人的內心一直就和張立憲們沒太大區別,他們沒來得及感受人世間的七情六欲、柴米油鹽、男女情欲、生死離別的各種滋味,就被戰爭丟進了一個畸形的扭曲的世界。
如果在和平世界,虞嘯卿就是士兵突擊裡的高城,張立憲們會是七連的一幫子活蹦亂跳的兵崽子。其實他們真的沒有自己想的那麼成熟,不過就是一群一腔熱血、滿腦光復的孩子而已。
一群大孩子得有個孩子頭,但是因了孩子頭的任性和不擅太極,那麼得有一個保姆來為孩子們打理一切。

唐基是虞家派出的定海神針和幼稚園老師。不管這些人在前面鬧了什麼亂子,得有人打理一切、掃清前路、解決麻煩。在那個雖然都一心抗戰卻又各自自立山頭的狀況下,不是每只隊伍都能夠在全力禦敵的情況下還能不斷壯大的。
川軍團就是不受人待見的典型,當年川軍團在極惡劣的條件下出川作戰,以傷亡60多萬的代價,在全國民眾的心中樹起了一座豐碑。
在虞嘯卿單純而又狂熱的心目中,不乘父蔭的帶起一支部隊來,快刀怒馬的將日寇壯志雄心,真真正正是天日可表的。
然而一切的發展都沒有現實的發展那樣複雜而與願望相悖——第一次帶兵出國作戰就一潰如沙,然後幾乎是西岸不守,靠一個亂七八糟的、渾水摸魚的偽團長才能做到隔岸對持,這對虞嘯卿的自尊和自信心其實都是一種很大的刺激。
還好還有唐基在,唐基為他謀劃了一出移花接木的好戲——不但得以高升,還有了固守江防的重責下的可以上軍部討價還價的權利。
這對虞嘯卿來說是件抬不起頭又卻一定要去面對的事,我幾乎可以感受的到這時候他心裡的難堪和矛盾,當然這一切都可以被唐基用民族大義等等來解說開心結,然而在當時這種事情在軍界是非常常見的事情,所以就算後來的南天門38天虞嘯卿終於在煩啦的怒駡裡低下了他一向高高的頭顱,他依舊可以為自己的錯誤真誠打上一個正義的標籤和民族的名號。
所以死啦最終選擇死去。
因為虞嘯卿真的不是個虛偽的人,其實就算是唐基也不能算是個壞人——就憑唐基在獸醫墳前的老淚,我已經可以原諒他的自私,更何況當時所有的軍隊將領幾乎都是這樣的,沒有一顆堅硬的心臟,怎麼面對殘酷的戰爭?
所以我無比推崇袁朗的話:
「我敬佩的一位老軍人說,他費盡心血但不敢妄談勝利,他只想部下在戰爭中能少死幾個,他說,這是軍人的人道。」
在虞嘯卿的部隊裡,其實這是最欠缺的部分,這也是死啦和虞嘯卿的區別。
這也是千百年來精英與炮灰的深不見底的溝壑,就算是義不容辭的抵禦外敵,人命也不是沙子,當權利的持有者把人命當成沙子,那在國家需要的時候,他們真的就會變成沙子。
唐基用在官場多年的智慧為虞嘯卿掃清了前行的道路,但是他永遠掃不清炮灰們心裡對戰爭的疑慮和將領的不信任,就像煩啦庭審說的:「我們一直想有人帶著我們往前沖」
是啊,是帶著,而不是用重機槍指著。
他們從來不懂得那些髒兮兮的兵痞的心裡,也有著和他們一樣偉大而崇高的愛國之心,也有著對國破家亡的痛苦感受,也有著無私的人格和善良的本性,一個和平而偉大的民族其實根本就是由這些他們一直看不上的人渣們組成的。
他們的眼睛只看得見眼前,而唐基只知道目的,那麼這樣的上層建築,就像「生死線」裡六品說的:「國軍的勝利跟我們老百姓沒什麼相干。」
所以虞嘯卿失落的看著在敵人過了江自己的軍隊一潰如沙的時候,死啦的川軍團還能扛著破槍破炮大呼殺敵,想要死啦來主力團當團長卻被斷然拒絕,而死啦到底是用什麼讓阿譯悍不畏死的帶著預備隊沖上南天門,而那個樹堡裡死啦用什麼守了38天,也許終其一生,虞嘯卿都未能明白。
就像煩啦說的,他肯定從沒經歷過大頭兵在身邊死去,肯定也沒經歷過他自己死去,煩啦可以用死人的眼睛讓死啦的鬥志沉到穀底,而虞嘯卿——他只會因為一場戰爭的勝利,才會彎曲他驕傲的膝頭。
這就是區別,這就是虞嘯卿與死啦的區別,這也是獸醫與唐基的區別。
唐基與獸醫都是深明世事的老人,但是他們選擇保護的東西有著根本的不同,那就是上層建築與一般民眾永遠不能統一的一部分——良心,還是勝利?
其實這是個生存還是毀滅式的選擇,我無法原諒那樣冷血的選擇,雖然很多時候,我能夠理解。
我覺得死啦死前對虞嘯卿的評述很大程度代表了我們大部分民眾對上層建築精英階層的感覺。還好,這個鐵血軍人還沒有完全掉下去,他還能明善惡,分對錯,還能夠偶爾低下他一直高高昂起的頭顱,還能偶爾想到別人的感受,還能把張立憲留在身邊委以他咒駡的責任,這就已經很不錯,這也是死啦的死給他帶來的財富吧,在這些讓虞嘯卿升官如火箭、內心如煎油的時間裡,最後還能留的下這些,已經足夠他享用一生了吧。
所以最後煩了和張立憲對說服虞嘯卿很有信心,因為死啦的死亡,像是終於割斷了唐基這根虞嘯卿一直沒有甩開的臍帶,我覺得虞嘯卿從此開始可以不再需要唐基來做他的旗杆了,因為這些死去的炮灰,因為這些忠於他又背叛他的精英,因為那個他永遠不能忘懷的兄長——虞嘯卿長大了。
所以最後我們看到了一個仍然不能釋懷的老人,應該在那些長長的歲月裡,他始終不能忘懷的就是那個面孔吧:
我一生愧對的摯友 我必須面對的摯友。
就是這樣,其實煩啦們也會原諒他,但是他們的關於那場戰爭的記憶絕對不會相同,所以煩啦笑著回家了,所以虞嘯卿,我願意他也一樣能夠如此。可以原諒,但永遠不能理解。
就是這樣,這就是我看到的虞嘯卿,我寧願他一直是那個白衫少年,我也一直尊敬他的為國為民,但是我希望,我們不會是那樣子的用永遠的不理解來面對一生的後悔。
如果可以,我願意做任何一個炮灰,不願意做那樣一個虞嘯卿。
我百感交集的看著虞嘯卿遠去的身影,就只有一個感想:人心與人心之間的距離,需要那麼漫長的時間來走完嗎?
用一首詩來總結我對虞嘯卿的感受吧: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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