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團長我的團》活著,真好!
歲月塵煙抹不去破碎記憶,駝峰航線追憶遠方的英靈,虧欠心灼傷了魂人在絕地,一寸河山一寸血遠征在邊境, 一寸河山一寸血遠征在邊境。
遠方的英靈是否感到委屈?
要麻康丫迷龍獸醫在那裏?
死啦妖孽囂張背後是傷心, 沒有答案也要我們活個人形。
沒有答案也要我們活個人形。
二十四拐長路起伏深山裏,守衛你的勇士埋骨在那裏?
不管是日落還是黎明,與子同袍鐵血柔情形影不離,與子同袍鐵血柔情形影不離。
用最美的聲音呼喚遠方英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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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很多訪談,都提到《團》劇的演員們看了劇本後,都有一種強烈的感懷:「活著,真好!」
這句話,乍看平淡無奇,甚至像句廢話,但仔細推敲,沒經歷過生死離別的人,恐怕還真不會發出這樣的感歎。
畢竟在這個早無硝煙的和平年代,人們追求的東西遠比「活著」要豐富許多,「活著」對大多數人來說,是那麼天經地義,那麼手到擒來,那麼順理成章,誰還會誠心誠意讚歎「活著」的意義?
我完全不懷疑,當《團》劇上演的那一天,當無數焦急等待的人得以看到《團團》的那一天,大家一定都會像演員們一樣,由衷地感歎一聲:「活著,真好!」
因為縱然我們未嘗親歷戰爭,縱然我們不曾面臨死亡,但我們能跟隨劇情,跟隨劇中的人物一起,經歷一次次離別,體會一段段心傷,品嘗一份份無奈,於是,我們定能如演員一般,體會「活著」的意義,發現生命的可貴。
但是,昨天在看了對《團團》第一場戲,即89歲的孟煩了在騰沖街頭那段時空蒙太奇的報導後,我突然開始思考,活著,真的好嗎?
結局是這樣的:
經歷過戰爭滄桑,生離死別和一生悲歡離合的孟煩了走在21世紀的騰沖街頭,遇到各種各樣的人,他們曾是和他一起戰鬥過的戰友,而現在,他們都成了騰沖最普通的老百姓,有著各自的職業,過著再平凡不過的生活,他們是樂觀的,積極的,他們都用很平和的心態來面對各自的生活。
目睹了這一切,孟煩了站在橋頭,鏡頭裏出現的一個是89歲的孟煩了,一個是24歲的孟煩了。老頭緩緩離去,年輕的孟煩了面對鏡頭思索,微笑。
康導不愧是個有著強大思辨精神和終極人文關懷的導演。這個時空交錯的結尾,是段想都不用想,就能讓所有觀眾雷到的好戲。
在鏡頭裏,交錯的是時空,在鏡頭外,交錯的卻是情感。
魯迅曾經說:「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摔碎了給人看。」
從這個意義上說,《團》無疑是部悲劇,起碼也有著悲劇基調。但在結局處,康導卻創造性,開放性地讓摔碎的東西重新轉世輪回,換了另一副平和,溫馨,自然的面貌給人看。
這是康導一貫的積極樂觀的做法,也是比起徹頭徹尾的悲劇,更能引發人思考的一種做法。
期待這個結局,卻也害怕看到結局後,必然會湧上心頭的那種欲哭無淚,百感交集的感傷。
張譯說:「劇中的每個人都在尋找自己的靈魂,但很多人在有生之年是找不到的,直到死去的那一刹那肉體灰飛煙滅了。惟一留下的就是孟煩了一個人,活到80多歲,這個人身上背負著所有人的包袱,這是一個非常沉重的事情。」
「我們通過的是每個人因為戰爭導致的命運的改變來展現戰爭的殘酷。一個人心受的傷要遠遠大於肢體所受的傷害。」
「憤怒經歷過後,人還是平靜的,卻把很沉重的暗流壓在了最底層,這種東西不能觸碰。」
(參考《3月10日新浪專訪孟煩了的前世今生》)
可這個結局,不正是在試圖觸碰那些過往,搬出那些「包袱」嗎?
89歲的孟煩了,騰沖街頭的孟煩了,橋頭思考的孟煩了,除了體會著極端的平和與欣慰,還有,並且必定有著一種深深的孤獨和惆悵。
這種孤獨,不僅來自于無人共用,甚至分享那些往事記憶,更來自於無人能體會那每一次生離死別,每一次物是人非,每一次世事變遷在他心頭累積的負擔的重量。
這種孤獨是內化的,隱約的,卻絕對是折磨人的。就好比一個渴望長生不老的人,當他終於得償所願獲得永生後,往往無法面對自己摯愛的人一個個相繼死去,而自己除了悲痛感慨,別無他法的無奈和哀傷。
所以我想,那時的孟煩了,除了感歎「活著,真好!」,是否偶爾,當這種孤獨來襲時,也會拷問自己:「這樣活著,真的好嗎?」
當然,這種拷問必然只是對一時孤寂的排遣,「活著,真好!」這句話,仍然是個真理─這句樸實的話裏有著濃濃的感恩色彩,對生命的感恩,對生活的感恩。
這令我想起249對《團》劇內容的一句話總結:這是一個關於感恩的故事。
想想挺有意思的,一個感恩的故事,如果能讓每個觀眾看了之後也學會感恩,而且是對人們慣於忽視的,生命的感恩,這是多麼大的現實意義啊。
而且我始終相信,人在什麼時候,都不應該對生命放棄希望。戰爭縱然殘酷,然而對這種殘酷最有力的反抗與蔑視,就莫過於永遠樂觀地保持對生命和未來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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